第十章；初梅蜕变

初梅在院中跪到夕阳西下，月亮高高挂起，星斗满天。翡翠终慢悠悠从正房里走出，居高临下站在初梅身前，“小小姐准你回去，明天再来。”

这句是明儿还要接着跪意思，现在初梅已经无暇顾及这些。只觉头昏昏沉沉，眼前白茫茫一片，有个黑影晃动，看不清样子。好似有人说了什么，耳边嗡嗡作响，辩不明究竟。

翡翠没得到回话，狠狠踢了两脚，将初梅踢倒在地，不耐烦的道；“你个贱婢聋了吗？跟你说话呢！又不会回话？还是要重新学规矩，想学现在就满足你，本姑娘时间多的是。”

被翡翠掀翻，初梅身子接触到冰冷地面，总算清醒些儿，看清眼前人，慌忙跪起，“翡翠姑娘对不起。”

翡翠嫌恶地啐了口，“翡翠也是你能叫的？真不知道小小姐怎么这般好心让你回去，是我就要你跪死这儿了事。”时刻不忘替她家小小姐宣扬，“博爱宽厚”善良品质。

传完话没再瞧初梅一眼，扭转柳腰往回返。这次总算听清，翡翠是来告诉她，“陈玉让自己回去”。

初梅站了两次总算晃晃悠悠起身，刚站稳一块鸡蛋大小石头直奔她飞来。措不及防被飞来石块砸到膝弯，站立不稳身子经石头一砸，不出意外往前扑倒。

摔倒在地缓解半天疼痛，才颤巍巍站起，刚站稳又被跑来石头砸趴下，摔倒瞬间，身后传来众多女子哄笑声。

头都没回，用了刚才两倍时间重新站起。这次没有人再扔石子，初梅慢吞吞往外挪去。

身后不知是谁戏弄道；“怎么走了？不再摔个狗吃屎给我们看看？摔个大马趴姐儿赏你个窝窝头怎么样？还不快谢谢姐姐？再来个吧！”那人话落，一群人哄堂大笑随之响在院中。

不曾理会身后肆意嘲弄，慢慢挪出院子，后面丫鬟见初梅背影消失，觉得无趣各自散了。

躲在柱后翡翠看完戏，回屋跟小小姐禀告，让陈玉高兴高兴。

初梅回到柴房，借着圆月挥洒下淡淡光泽，凝视着趴在稻草上娘。

陈青青原本健康身体，在陈家短短三个月，变成现在这般瘦弱不堪。憔悴脸庞，已经过两日仍然肿胀着，发白嘴唇在睡梦中蠕动，微弱声音传入初梅耳中，“没事儿的，初梅不要怕，娘会保护你，拼了命也会保全……”

初梅听了娘在睡梦中，也要守护她话，眼泪大颗大颗掉下，用手紧紧捂住嘴巴。唯恐自己控制不住弄出声响，扰了安睡中娘。

轻轻退出柴房，在门外空地上抱膝而坐。望着满天星斗陷入往事回忆，记事起爹娘对她呵护备至，爹爹离世，寄住外祖家桩桩件件历历在目。

爹爹已经离开自己，娘依然用生命爱护着她，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挡在自己前面。我呢？她只会躲在娘身后，让娘为自己遮风挡雨。

陈玉屋外听到对话难道不是真的？想让自己和娘死，这次是娘替我挡下一切，可下次？下下次呢？

与娘只要没被赶出去，没死掉，她们手段会层出不穷，初梅喃喃地道；“该怎么办？怎么办？继续让娘庇护我？心安理得躲在娘身后？让她们伤害娘？”

这一夜初梅没有睡，对着黑漆漆夜空想着心事，天快亮时才慢慢站起来。

依然穿着身干净而破旧粗布衣衫，瘦小身影，平凡长相，但那双眼睛里如月光般光芒再无法遮盖。

第二日初梅照常去陈玉院子，在院中跪了两个多时辰，才被翡翠喊进房中。擦抹家具，劈柴挑水，干着一切安排给她事情，活儿没干完便难逃被打被罚。与以往不同的只是，不曾再流下半颗泪水，没有求饶过。

初梅变化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同，细看却和从前没有改变，依然是那个唯唯诺诺“红花”。

陈玉在学习各种技艺时，初梅同样小心地在旁伺候。以往心思只放在将陈玉伺候好，不被罚或者被整治轻些，现在将全部心神，留在怎样记住陈玉师傅所教功课上。

即使因为这样没有办法专心伺候被责罚，也没有丝毫要放弃难得学习机会，也是唯一可以改变娘和自己命运途径。

晚上回了柴房，看到伤势未愈娘已经熟睡。将偷偷准备沙子铺到柴房门外空地上，借着月光练习写字，沙土上苦练绘画。

右手不能用力，光靠左手，这让初梅练习比其她人更加辛苦，付出的也要比旁人多的多。

由于没有琴不能练习，就算有了也不能弹，抚琴声音太大，会让人听到响动，那样就坏事了。再者可以用左手写字，总不能单凭左手弹琴吧！只能放弃学琴想法，不过将在陈玉师傅那偷学乐理、指法牢记心中。

捡了很多石头当棋子，对于棋道初梅是很喜欢。黑白二子在纵横十九路棋盘上对弈，盘根错节，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，瞬息万变，即使一个人也乐在其中。

陈玉不喜棋，觉得女子可以给夫君跳舞唱歌，很少有媳妇能同夫君下棋。就算有也不必太懂，总不能赢了丈夫吧！那样男人会觉得没面子。

陈玉不钟爱，学棋时间相对其它课程少些。初梅偷学不到很多这方面知识，还是会花许多时间琢磨。

舞蹈是最喜欢的，身子较为常人软，跳舞容易许多，舞姿更是轻盈，好似能踏云追月。

在舞蹈上下了很大功夫，舞蹈里演绎着自己喜怒哀乐，无法对旁人言说情绪。

女红和琴一样有点伤脑筋，平日里缝补衣物用的线，都是好容易从别人那里讨来。现在到哪儿弄那么多线练习？无法只好先放弃。

初梅在人前和以前没什么不同，人后付出了比常人多几倍，几十倍努力，在不断学习中充实着自己。

若是让陈玉知道，因她陷害初梅在背地里学着这么多东西，不知是何感想？

教授陈玉师傅们知晓，一直引以为傲弟子其实技不如人，而且这个比所教学生更出色女子，是在她们讲课偷偷学艺，夜半没人之时练习，更不知会做何表情。